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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海安澜”背后的繁华

2013-01-02 07:43:25 作者:见内容 来源: 浏览次数: 评论 0

 本世纪初,一块百年前题为“寰海安澜”的木制牌匾在无棣县埕口镇被发现。“寰海安澜”牌匾是谁题写的?该匾额表达着什么意思呢?它又为什么会在渤海湾畔的埕口镇被发现呢?原来,“寰海安澜”牌匾的背后记录着一段

 本世纪初,一块百年前题为“寰海安澜”的木制牌匾在无棣县埕口镇被发现。“寰海安澜”牌匾是谁题写的?该匾额表达着什么意思呢?它又为什么会在渤海湾畔的埕口镇被发现呢?原来,“寰海安澜”牌匾的背后记录着一段埕口码头昔日的繁华。

 

   小天津卫,埕口镇

 

    世称“东省文明之区”、“北海翰苑之府”的无棣县,史称“古棣”,人文启夏商,治县发隋唐,昌盛于宋元,繁荣于明清。古为厌次属地,棣州大郡。大禹驻骅治水,太公赐履封疆,秦皇拜荆,汉武祭海,齐王筑城,魏帝观沧。老黄河口述说母语文化,古碣石展示华夏文明。山海古韵,黄蓝风清。渤海挟右无底砚池,宝塔插空极大文笔。

    山东省的“北大门”——埕口镇是无棣县11个乡镇街道之一,镇政府驻地有1个自然村——埕口村。明永乐二年(1404),李姓从山西洪洞县迁此立村,取村名为“李家埕子”;永乐四年(1406),杜姓又到此立村,称“杜家埕子”;永乐十五年(1417),侯姓在李、杜二埕子后建村,称“后埕子”,李、杜二埕子合并称“前埕子”;清雍正二年(1724),前埕子建立码头,前埕子遂改称“埕子口”,后简称今名“埕口”。

    埕口在历史上由渔村发展成为商埠,与其所处的地理位置不无关系。埕口位居渤海海滨,漳卫新河(古称鬲津河)东岸,西南距无棣县城45公里,东北去大口河(古称大沽河)海口30公里,船只可逆河而上来此停泊。在盗匪横行而交通工具尚未达到现代化的时代,水运较之路输相对安全且快速廉价。正因如此,无棣的漕输、海运畅通不衰,这是埕口发展成为商埠的主要原因。

    埕口由渔村型向商埠型发展始于明朝中叶,“时坦庵署大口河巡检司事”(明·聂豹·《明故坦庵杨公墓志铭》)“坦庵”,明太宰杨巍之父。“巡检”,官署名,始于五代后唐。宋时,于沿边、沿江、沿海置巡检司,以武官为之。明清时,凡镇市、关隘要害处俱设巡检司,归县令管辖。由此可知,明朝中叶大口河即为无棣沿海关隘要地。至清朝,埕口商埠初具规模,南至江南宁波,东北至秦皇岛、旅大,其物资多以海运来埕口销售。海运商船,在大口河经巡检验准后,扬帆出海,北抵天津,东至烟台、大连,南达上海、宁波等地,以出口红枣、海物为主;逆河而上,或至埕口沿河码头装卸货物,运抵周村、济南等地,或直达德州,转输运河,通于京师。“埕口,在县东北境九十里,鬲津河东岸;东北六十里至大沽河海口,设海关分局,稽察商货出入,征商税抽厘捐,居海关税十之三。出口货以红枣、海物为大宗,入口货以木料、铁器、药材、南纸为大宗,粮石时出时入。”(《无棣县志》民国版)

 

    “母亲河”,无棣沟

 

    无棣沟,又名无棣水、无棣河、无棣渠,是古黄河的一条重要入海支流,属于“禹疏九河”系列,因在无棣山(即今碣石山)入海而得名。

    尽管古黄河不断地南迁北移,但无棣沟却从古到今始终流淌在鲁北大地。隋代的无棣沟西起京杭大运河,贯沧州全境,向东流入无棣境汇入古九河之一的漳卫新河,经无棣碣石山之右侧由大口河海口入海。大口河,是古代北方鱼盐入海的重要口岸,帆影联翩,商旅络绎。唐代著名诗人刘长卿的《夜泊无棣沟》里描写了无棣沟如诗如画的繁华景象:“无棣何年邑,长城作楚关。河通星宿海,云近马谷山。僧寺白云外,人家绿渚间。晚来潮正满,处处落帆还。”

    《新唐书·地理志》载,在先秦、两汉时期,无棣沟就是冀、兖之域通海入陆要津。唐贞观年间,因无棣沟隋末填废,唐高宗命薛大鼎疏浚无棣沟,上通永济渠,下属渤海,畅航无阻。无棣沟再次成为沟通内陆和海上的漕运要津,通商之河道。后经五代、宋、金、元,北方屡遭战乱,无棣沟南北亦未幸免。无棣沟沿岸,人烟稀少,百业颓废。再后,朱明定鼎,枣桑渔盐之业逐渐恢复。为通市贸渔盐之利,畅舟辑漕运之益,明永乐十年(1412)、万历六年(1578),清光绪十四年(1888),先后三次浚治漳卫新河通大口河海口这条漕运要道。所以,“东南至登莱,北抵天津,横渡山海关等处,可一帆而至。旧为运粮径道,商舶辐辏,轮船往来,沿海渔铺,舟以千计。鱼盐之利,汎衍饶益,民以滋殖焉。”(《无棣县志·山川》民国版)

 

    “海户河门”,大口河

 

    无棣文化灿烂、亮点纷呈,名胜古迹荟萃、田园风景秀美。其中,无棣县古代“八景”(始见于1670年的《海丰县志》)闻名遐迩。无棣“八景”之六即为“北海渔歌”:“时清大海不扬波,唱晚渔舟款款过。东国鱼盐天下利,大风谱入太平歌。”(清道光岁贡邑人李異)“北海”,系指无棣东北沿海渔铺(村),即大口河(亦称老黄河口,被誉为“海户河门”)、高索、旺子、棘家、沙土、岔尖、套河等地。据旧县志载:“沿海渔铺,舟以千计。明清两朝,于大沽河口设巡检司。东有龙王庙,基高四丈,建有灯台;岸上有自然泉,近海处水咸,惟此泉甘洁,往来行舟多取给于此。海上初曙,千帆竟发,笑语连连,举纲张目,其乐何极!日暮返港,舳舻相继,鱼虾盈仓,歌声互答,其情何激!”

    大口河位于无棣县城东北62公里,埕口镇境内。大口河即漳卫新河入渤海口,因河入海,水面渐宽而得名。

    大口河沿岸,不但风光无限,而且鱼虾肥美。无棣县海岸西起大口河口,东至老沾化沟入海口,海岸线曲长102公里,定置渔区面积150万亩,属水深15米以内的浅海水域,浮游生物繁多,鱼虾、贝蟹资源丰富,不但是著名的鱼虾产卵场和索饵区,而且还盛产梭鱼、鲈鱼、舌鳎等85种鱼类,对虾、中国毛虾、三疣梭子蟹等虾蟹类40余种,文蛤、缢蛏、牡蛎、毛蚶等贝类40种。

    大口河自西向东有大口河堡、高砣堡、季家堡、旺子堡、沙土堡、茶肩堡、套儿河堡等渔堡。渔堡(亦称“海堡”),为沿海渔民的定居点或渔期栖身地,也是海产品初步加工和转销场所。这些渔堡均在高潮线内,极易遭大海潮漫灌,毫无安全保障,难做久远之计,住处多为卧棚或低矮土层,渔具修补、水产品初加工及储存外运等设施更简陋不堪。本世纪30年代中期,渔业劳力1400名左右,定居渔堡者仅180户,绝大多数渔业劳力家都安在农村,一到休渔期即离堡回乡。1939年8月31日海啸,各海堡顷刻被大潮吞没,海堡居民死者不计其数。解放后,县政府重视发展渔业生产,关心渔堡建设,到1956年,岔尖 (原茶肩堡) 、水沟、沙头、傅家堡子四个渔堡己均有渔户定居,旺子、大口河、季家堡子、高砣子四个规模较小的渔堡虽无定居渔户,但休渔期亦均有留守人员。

 

    “山东第二大港”,繁华的埕口码头

 

    埕口镇拥有海岸线27公里,海陆交通便利,可停靠550吨位的大型船只,清末有“山东第二大港”之称(次于烟台)。埕口码头始建于清雍正二年(1724),繁华于清光绪年间(1875-1908),渐衰于1956年。

    码头是海边、江河边专供乘客上下、货物装卸的建筑物,通常见于水陆交通发达的商业城市。在清代,无棣县水路航线有内河航线和海上航线两类。内河航线自埕口顺漳卫新河上行,可达德州;海上航线自埕口出漳卫新河河口,西北行到塘洁、东北到大连、东南经烟台、青岛达宁波。

    清光绪、宣统年间,无棣县境尚无专营水运的船只,停泊在埕口码头的货运船舶多为宁波、石岛、烟台、龙口、安东、塘沽等地的船主所拥有。至民国初年,无棣商会始购置小轮船两只,专营埕口与东沽之间的海上运输。其间,埕口至塘沽还有往返客轮航班。

    清朝末年,饥馑连年,疫疠流行,兵荒马乱,但也是商埠的鼎盛时期。埕口周围修筑圩墙,设置六门;商户购置枪械,组织团练,巡更夜查。此时期,埕口口岸商业均为私营。300余户居民主要以经商、脚行、佣工为业。外来经营工商者为数极多,有船店、盐店、行械店、海货店、理发店、鞋帽店,有油坊、酒坊,有趸积待贾的商行,有积存代销的货栈,有从事装卸和搬运的脚行,有批零兼售的铺户,有经营银饰、陶器、布业、糕点、酱菜、家具、竹编、绳绠、网、铁器的作坊,有招徕商旅的店房、饭馆、酒肆、茶座、浴池,有供赏娱的戏院、书场,也有鸦片馆、赌博场、娼妓院等龌龊角落。统估,大工商户一百多家,小摊贩二百多家。其中,最著名商号有“吉顺”、“鸿祥”、“乾泰”、“天合”、“宁康”、“万泰”、“益兴”、“常裕”等等。其中,“宁康”号能接待550吨位的船只,“常裕”号拥有载重100多吨的货船。

    无棣县境购进的工业品和出口的农副产品多经埕口码头。来自北京、天津、上海、宁波的工业品,称京货、广货;来自英、美、德、日等资本主义国家的糖、纸张、煤炭、药材、瓷器、竹器、木材和麻丝等近20个品种的洋货倾销无棣。据清宣统二年《海丰乡土志抄存》记载,清末“洋布、洋线、洋油、洋火柴、洋蜡、洋铁、洋磁”己打入无棣市场。20世纪30年代,各大中城市抵制日货之时,日本资本家利用地理上的优势勾结国民党驻军,向埕口大量走私,倾销麻丝、白糖、冰糖、鸦片,两地货械、码头均被挤占。洋油则被英国壳牌公司、美国美孚公司、德国德士古公司垄断,由其代理商经营,所有洋货均通过埕口码头转销鲁北内陆各县。

    无棣县境资源丰富,农副产品品类繁多。小米、绿豆等粮食,芝麻、大豆、花生、蓖麻籽等油料,香油、豆油、花生油等油脂,以及红枣、海货、畜产品、苇草蒲条编制品、中药材等以及鲜蛋、蜂蜜、王浆、棉花、土布、火硝、绳经、网兜、发辫、蚕茧、槐米等产品,多由埕口码头的船家船家代理店和和贸易货栈经营,并外运京津地区,及青岛、上海、宁波等地。当时,此类商号仅埕口一地达20佘家,较大的有“天和栈”、“宁泰”、“清华义”、“丰昌”、“宁康”、“益荣祥”等,从业人员每家11—12人。

    作为冀鲁两省交界处有名的水陆港口之一的埕口码头,交通畅达,与天津、烟台、龙口、大连等大都市车船往来,特别是每年出粮枣的时期,每日出进商船约三百余只。埕口官宦之家吴寿龄因开办“昌棣”海产货栈、“兴棣”红枣船行,拥有三只大船往来于宁河、天津、旅顺、宁波等地,资产日丰,遂在漳卫新河上置两处渡口,来往之人概分文不取,还在后埕子建广武城义学两处,百姓子弟不分贫贱富贵,凡有心力学者概免费入学就读,一并解决学子们的食宿。山东提督学政、武定府、海丰县衙都赠匾额于此,成为海丰一大盛事。

 

    “寰海安澜”,龙王庙

 

    龙王庙是旧时专门供奉龙王之庙宇。龙王是传说中云行雨施之神,它不但是江河湖海的君主而且时时刻刻保佑着商船渔舟的水运安全。古时,为了祈祷风调雨顺河清海偃,海运漕输生意兴旺,无棣万民募资在大口河口岸之东兴建了规模宏大的龙王庙,基高四丈,基顶置灯台。

1903年(清光绪二十九年),无棣邑人吴汝珍和宁波巨商参玉峰见龙王庙经风吹海侵,破损严重,遂捐巨资重修了龙王庙。重修一新的龙王庙庙门高耸,巍峨壮观,庙院正北,建有大殿、配殿各一座。大殿中塑有金色龙王面南正坐,龙目闪闪,俯瞰下界。大殿四壁,皆绘龙王传说中的各种图形,光怪陆离,栩栩如生。

    农历正月十三是传统的海的“生日”。每年这一天,埕口渔民和商人都要放鞭炮、扭秧歌,开展祭海活动,祈盼一年风调雨顺,渔业丰收,生意兴隆。  

    1904年的新年到了,新建的龙王庙也将迎来第一个海的“生日”。埕口商会的商家们和埕口周围渔堡的渔民们商量着要举办一次大规模的新龙王庙落成仪式,并委托吴汝珍代表埕口商会邀请宁波商会同仁一道庆贺。于是,吴汝珍想到了参玉峰,并连夜修书一封,派家人乘第二日开往宁波的商船邀请参玉峰及宁波商会同仁莅临埕口,共庆海的“生日”。

    参玉峰收到吴汝珍的邀请函后,联络了十余位宁波商人于正月初十乘坐自家的商船一路扬帆抵达埕口码头。

    吴汝珍等当地商贾在码头迎着参玉峰一行。有些未到过埕口的宁波商人被埕口码头的繁华景象吸引了。但见,大口河河里百舸争流,千帆竞发。在一处码头上,脚夫们正从一艘艘大船上卸载从宁波、泉州等地运来的茶叶、瓷器、绸缎、药材、香料等,而从天津、旅顺、北京来的船只则一律停靠在码头一侧,船老大正在与货栈掌柜讨价还价,急欲成交,赶紧装上货物,扯帆而归。宁波商人们竖起大拇哥,连连称赞道,不愧号称“山东第二大港”。

    吴汝珍陪着参玉峰一行行走在低矮的河堤上。窄窄的坝上两边满是人,从南到北望不到边。声音嘈杂,莫辨东西。摆小摊卖海货杂货的,挎着筐子卖锅饼火烧的,推着小推车卖毛巾袜子的,挑着挑子吆喝着修脚卖膏药的。进入埕口正街,又是另一番景象。只见街道两旁商号林立,各种幌子在半空中竞相张扬。“任永兴”木材、六百年泊头“一口香天下”芝麻肉火烧、“天下一绝”大山烧鸡、“射彤云”柳堡枣行、“千回头”佘家锅子饼、“济北第一家”东埕鱼铺、“大明湖”白醋、“连中三元”曲阜文房四宝、“甬城一号”绸缎、维扬“万金”南纸、丛台“赵武灵王”老烧、邯郸“黄粱”千层脆饼、沧州“铁狮子”铁器……还有,“一品红”、“春满园”、“贵牡丹”、“赛西施”……真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参玉峰一行被吴汝珍等请进埕口海鲜城,摆上了一大桌地道的无棣饭菜:卤盐琵琶虾、清蒸梭鱼、辣炒花蛤、韭菜炒八带、清蒸大葱根鱼荸荠、醋焖小棒鱼,埕口肉松、泊头肘子、大山烧鸡、车镇清真酱牛肉,还有一盘鲜红的蒸枣,一盘煮花生。小菜有,大葱辣椒芫蒠“绝户菜”、韭花腌豆腐、虾酱油拌芹菜、锅煲鱼、鸡蛋炒虾酱……酒则是当地酿制的枣木杠子老烧,高度数,一点就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参玉峰高声道:“将匾额抬上来!”

    “匾额?”“什么匾额?”正当吴汝珍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蒙着红段子的一款硕大的匾额被抬上来。参玉峰慢慢揭去红段子,“寰海安澜”四个大字映入众人眼帘。吴汝珍凑上去仔细一看,横匾落款为:浙宁众商公立,慈水严信厚敬书。

    严信厚何许人士?严信厚(1828-1906),字筱舫,浙江慈溪人,东南巨商,官直隶候补道,赠内阁学士,工书画,颇多精品。曾创办中国第一家银行——中国通商银行,中国第一家近代商会组织——上海商业会议公所,是公认的“宁波帮”开山鼻祖。清光绪二十八年(1902),在两江总督盛宣怀授意下,严信厚在上海组织商会及联络上海各业巨商,并亲自捐资赁庑,制定章程,创立上海商业会议公所,成为中国近代商会组织的开创者。

    参玉峰解释道:“为了庆贺龙王庙的落成,在下特请‘宁波帮’开山鼻祖严信厚题写了匾额。”

    正月十三,匾额悬挂于龙王庙那天,鞭炮齐鸣,沙鸥翔集,千帆云集,万人仰目。虔诚地渔民、商贾祈祷大海的馈赠,抛铜钱以慰海神,搭戏台以壮行色。

    有了“寰海安澜”的“庇佑”,埕口码头盛况空前,舸帆参差、商贾云集,逐渐成为山东北端的著名港口,其名遐迩得闻,愈噪于世。

 

    “寿终正寝”,消失的埕口码头

 

    岁月如流。到了民国初年,津浦铁路开通,海上往来船只减少。同时,埕口码头商业惨遭帝国主义侵略势力的排挤,相继倒闭。1925年,埕口“常裕”号及其3个分号破产歇业。1932年,“天和”栈倒闭,埕口码头渐趋冷落。

    “七·七”事变后,无棣沦陷。1939年日军进驻埕口,日伪封锁沿海港口,并强占大商家吴旺云的砖瓦结构宅院及其周邻民房共150多间,作为中心据点,筑起20余米高的碉堡。网罗地痞流氓、土匪恶棍组建起维持会、新民会、警察局、区公所等汉奸机构。自此,埕口以及通往埕口的海运、路输全被日军和汉奸所控制,掠夺搜刮战略物资,对城乡人民实行极严酷的“配给制”,致使城乡人民又恢复了用植物油照明,火镰、火石、火纸打火,穿土布的旧生活。由于日寇与汉奸共同的压榨统治,苛捐杂税层出不穷,每只商船每年拿营业税达两千余元,每船小枣税额超过总货物价值三分之一,加上本市地痞、流氓、封建势力依仗敌伪凶焰额外敲榨,如称钱百分之五,住店要百分之五,到商会签个字就得数百元,外来生疏船只,则加以“匪”罪船货没收,还常搭上性命,商业更加萧条冷落,商行、货栈、店铺纷纷倒闭,只剩下“公益”、“新成”几家代理店和“元泰”等20多家杂货店勉强支撑,惨谈经营。

    1945年无棣县解放后,无棣县在埕口设海防办事处,陆续增设粮库、银行、邮电、盐务、税务、贸易等企事业单位,码头航运业始得以恢复。当时,在埕口经营粮食的大小商号达16家,较大的有第四军分区的太平粮栈、恒兴粮栈,第一军分区的新兴粮栈、华丰号,合作社经营的福顺昌、广发号,私人经营的公益号、益华号等,各商号通过埕口码头向当时尚在国民党统治下的天津、塘沽运销粮食,换购敌占区的枪支、弹药、西药、染料、纸张、煤油、油墨等军需物品和日用工业品支援解放战争。

    1956年由于四女寺碱河(即今漳卫新河)河道淤浅,船只受阻,无棣海上航线改以傅家堡子为起点,埕口码头海运业遂“寿终正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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