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无棣县有一处鲜为人知的著名古代遗迹,叫做“豆子[卤亢] ”(注:[卤亢],是一个字读作“港gang”,古盐泽也)
据《无棣县志 .古迹 》(民国14年版)载:“豆子[卤亢] ,在县东北。”
《读史方舆纪要》载:“豆子 [卤亢] ,在海丰县(即今无棣县)东北,故盐泽也。”
考其位置,大概在无棣县佘家乡东北,碣石山东南一带。当与“西接马谷山,东滨海,煮盐之所”的另一古迹——“月明沽”为一水相连的姊妹盐泽。
豆子[卤亢],负海带河,地形深阻,是古代强人出没之所。也是一块卧虎藏龙宝地。
在隋末唐初,这里曾先后造就过拥众十余万的“阿舅军”、“齐王”、“燕王”。比北宋末年“八百里水泊梁山”可热闹多了。因古代文人没有把史实演义成文学作品,所以溟灭无闻,惜乎哉!
《无棣县志》(一九九四年版)载:“县境东北故盐泽古名‘豆子[卤亢]’是隋末格谦发动起义的地方。”
《资治通鉴. 隋纪》载:“豆子[卤亢] ,负海带河,地形深阻,自高齐(指高欢建立的北齐政权)以来,群盗多匿其中。有刘霸道者,家居其旁,累世仕宦,资产富厚,霸道喜游侠,食客常数百人。及群盗起,远近多往依之,有众十万,号称‘阿舅军’。” ,“大业九年春,乙未,平原贼李德逸,众数万,称‘阿舅军’,劫掠山东。”
《资治通鉴 . 隋纪 》又载:“大业十二年冬十月,河间贼帅格谦,拥众十万,据豆子 [卤亢],自称‘燕王’。”
《隋书 . 炀帝纪》载:“大业九年,渤海贼帅格谦,自号‘燕王’,孙雅宣自号‘齐王’各众十万,山东苦之。”
《隋书 . 张须陁传》载:“(王)薄复北战,连豆子[卤亢] 孙雅宣、石祗阑、郝孝德等,众十万,攻章丘。
《惠民地区标准地名手册》:“大业九年(公元613年)二月,(王薄)与隋将张须陁战于泰山下,后北渡黄河,在豆子[卤亢]与孙雅宣、郝孝德等起义军共十多万人,南下章丘一带活动。”
《隋书 .王世充传》载:“厌次格谦,众十余万,屯豆子[卤亢],太仆杨义臣杀格谦,世充讨其余党,夷之。”
《旧唐书 .王世充传》载;“(大业十二年)厌次人格谦,为盗数年,在豆子[卤亢]中,充帅师破斩之。”
《旧唐书 .李密传》载:“清河贼张金称、平原贼郝孝德并归于密。”
《旧唐书. 窦建德传》载:“(建德)选精兵数千,伏河间南界泽中,速拔诸城伪遁,云亡入豆子[卤亢]中。”看来,河北义军首领“夏王”窦建德与豆子 的义军也过从甚密。
《新唐书. 秦琼传》载:“与孙雅宣战海曲,先登。”
《无棣县志. 纪事》(民国14年版)载:“大业九年,渤海贼帅格谦自号‘燕王’,为王世充所灭,余党阳信人高开道,匿海曲,复聚众称‘燕王’。”
据《中华古文明史词典》(浙江古籍出版社 1999年12月出版)所附《中国历代农民起义简表》:
刘霸道的“阿舅军”,在豆子[卤亢]活动时间为公元611年;
李德逸的“阿舅军”,活动时间为613年;
“燕王”格谦在豆子[卤亢]的活动时间为613——616年;
“齐王”孙雅宣在豆子[卤亢]的活动时间約在612——613年,因为,以邹平长白山为基地的“知世郎”王薄在泰山一带转战不利,北渡黄河,联合在豆子[卤亢]活动的孙雅宣等人于613年(大业九年)二月,南下攻打章丘。孙雅宣后来又回到豆子[卤亢] 一带活动,被秦琼战败,义军由郝孝德率领离开了豆子 与清河义军首领张金称一块投奔了“魏王”李密。
公元616年(隋大业十二年),隋军杨义臣、王世充等部大肆“围剿” 豆子[卤亢] ,“燕王”格谦被杀害。其部将高开道,英勇突围,攻打沧州,聚众复称“燕王”,又揭开了新的篇章。
武德三年(即“燕”兴始三年)唐幽州总管罗艺被窦建德围困,向高开道求救,高开道慷慨出兵,窦建德主动撤兵,即解幽州之围。因罗艺的劝说,高开道遣使降唐。李渊大喜过望,封高开道为北平郡王、蔚州总管、上柱国,赐姓李。这真是难得的殊荣。
唐武德五年三月,高开道因故起兵反唐,复称“燕王”,攻城掠地,声势大振。吓得李渊、李世民父子频频调兵遣将,且连连失利。武德七年二月,高开道遭其部将张金树暗算,住所被团团围攻。高开道感到局势失控,但面无惧色,仍从容饮酒,谈笑自若。亲手杀死自己的妻子儿女,然后自杀。张金树抱着高开道的人头,跑到李渊面前献功,换了个蔚州都督的官衔。李渊遂下诏,将高开道的地盘改称“妫州”。但在以“胜者王侯,败者贼”为惯例的史书中,对高开道,没有贬意蔑称。这是历史的公正。
豆子[卤亢]造就出来的英雄们,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下,前赴后继斗争了整整十六年,为推动中国历史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
关于格谦的籍贯,史书上说法不一,但应以魏征的说法为准。因为魏征与格谦是同时代人,且魏征曾在窦建德帐下做过“起居舍人”,窦建德与豆子 关系密切。魏征参与了《隋书》的编修。《隋书》中说,格谦是“渤海”“厌次”人,即渤海郡厌次县人。而厌次县古城就在今阳信县,隋初、唐初,无棣与阳信同为“阳信县”,唐贞观八年才将无棣与阳信分置。所以说,格谦、高开道都是无棣人的“同乡”。
豆子[卤亢]的英雄们谱写的史诗早已彪炳史册,然而长期泯灭而鲜为人知,“同乡”们引为憾事。因此,我们有责任挖掘出这块文化积淀瑰宝。让无棣人知道,无棣大地上曾有个豆子[卤亢],豆子[卤亢]也曾哺育过一大批英雄豪杰,使无棣人引以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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