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心的任鹏娃专门为大伯哥缝制了棉手套,让他不能动弹的手臂不再发凉。
16年来,她像子女又像老人一样伺候着偏瘫的大伯哥。
天好时,任鹏娃会扶着大伯哥出去走走,锻炼锻炼。
给大伯哥洗脚是任鹏娃多年来的习惯。她说,这样可以让他的血脉通畅。
“我是个苦命人,大哥的命也很苦,再苦再难,我也得照顾好他,直到最后。”谈起大伯哥,身材弱小的任鹏娃重复着她对好多人常说的这句话。十多年前,大伯哥瘫痪、丈夫去世,家里一贫如洗,她本可以离开这个没什么瓜葛的地方再嫁他乡。可她,毅然选择了留下。16年来,她像子女又像老人一样伺候着身患偏瘫的大伯哥。
今年55岁的任鹏娃原籍甘肃省文县,30多年前,她远嫁到了河北省盐山县。1995年,丈夫不幸病逝,抛下了一对未成年的儿女和数千元的饥荒。后来,在好心人的撮合下,任鹏娃改嫁跟了到盐山县打工的无棣农民吴宝琴。1996年,在家务农的单身大伯哥吴宝坤突患偏瘫,任鹏娃和丈夫吴宝琴带着年幼的女儿回到了老家无棣县碣石山镇庄子西村,将大哥吴宝坤送进医院救治,前后花了五六万元。
不幸接踵而来。2003年,丈夫吴宝琴突患脑溢血住院。任鹏娃一边照顾躺在医院的丈夫,心里还放心不下家中的大伯哥,等丈夫病情稍稍稳定,任鹏娃就把丈夫接回了家,她一边伺候丈夫,一边伺候大哥。村里了解情况后,为任鹏娃办理了低保手续,邻居们也时不时地接济她。生活的重担让任鹏娃时常感到周身乏力,有时腹部疼痛,她没有太在意,直到有一天做饭时晕倒在了灶台边。邻居发现后把她送进了医院,并做了肿瘤切除手术。躺在病床上的任鹏娃依然放心不下家里的两个病号,等刚刚能够下床便回到了家里,拖着病体照顾两个病号。
“不知道是医院粗心,还是病情顽固,3个月竟做了两次手术。”任鹏娃回忆当时的情形时说。第一次手术后未见好转,又去另一家医院检查,医生说还要再做一次手术。两次手术,不仅让家里更加拮据,也让这个原本瘦弱的妇女更加虚弱。出院回家,任鹏娃拖着无力的身躯继续照顾两个病号。自从丈夫病倒以后,家里的经济来源几乎断绝,任鹏娃只有靠国家和镇上的补助过日子,抽空给别人拾棉花打工赚点钱。
转眼到了2007年,染病在床4年之久的丈夫离开了人世,家里只剩下了任鹏娃和瘫痪的大伯哥。这时,已在河北沧州工作的儿子提出把她接走,安享晚年。当时她才刚刚40岁,也有一些好心人多次劝她,“趁着还年轻,再找个人嫁走吧”。任鹏娃思虑再三,始终不忍离去,她说:“我是想走,可是下不了决心,看到瘫痪的大哥没人照顾,实在是太可怜了。我走了,他就完了,良心上过不去……”当时村里没人相信毫无血缘关系的任鹏娃会留下来照顾吴宝坤,但是任鹏娃留了下来,而且一留就是16年。她说:“我就是让别人看看我能不能留下来,我铁了心留下来把他养活。”在她的坚持下,儿女们和远在甘肃的父母对她的行为也深表理解和支持。为了照顾大伯哥,自从2003年回过一次甘肃老家后,任鹏娃再也没有回去过。她说:“我不能回去啊,我回去,大哥咋办呀!女儿给我买了个手机,我想家想父母时,就给他们打个电话。”
照顾大伯哥这么多年,任鹏娃深知老人的生活习惯,在农村,老人大多睡炕,可吴宝坤有睡床的习惯。冬天到了,任鹏娃早早买来煤炭,为大伯哥生起炉子,自己却睡在凉炕上;大伯哥生活不能自理,任鹏娃给他喂水喂饭,端屎端尿,洗衣洗被;偏瘫病号久坐在床,便秘经常发生,任鹏娃就找来注射器,买来香油,细心为大伯哥解除痛苦;拿到低保金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大伯哥买点可口的食物;大伯哥右手不能自由活动,也怕冷,她就给他做了一个棉手套……
考虑到任鹏娃和吴宝坤的特殊情况,镇上与村里联系,让他们住进了镇敬老院。为了方便照顾,院里给他们安排了相邻的两个房间。洗脸、喂饭,洗脚、揉腿……她一如既往地坚持着。任鹏娃说:“他偏瘫,血就流得慢,每天晚上洗脚可以活络一下血脉驱驱寒。我得让他活得干干净净、体体面面。”在任鹏娃的细心照顾下,已经80岁高龄且偏瘫的吴宝坤气色依然很好。
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五的瘦弱寡居老太太,不离不弃地照顾瘫痪在床的鳏夫大伯哥,用她那柔弱的双肩挑起这个多舛的家庭,谱写了一曲人间大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