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乡镇统计员的春节回家见闻

2012-01-30 15:47:01 作者：王延明 来源： 浏览次数： 评论 0 条

虽然工作单位离家不过数十里，但平时忙于统计工作，我兔年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工业年报、商业年报、农业年报、固定资产投资年报……一系列统计年报全部完成，我终于在腊月二十三这天一身轻松地回到老家无棣县碣石山镇南楼村。

十几天里，看了几乎所有的亲朋，喝了点酒,说了些真诚感人的话,也听到和碰到了一些琐碎的事，算不上大新闻，但细品却别有滋味。

村里汽车增多，偶现堵车潮

初三上午,和本家二哥骑摩托车到姑家走亲，居然在她村的一个十字路口碰上了堵车。无棣县城开始堵车，没想到农村也出现堵塞。春节期间，村内的公路上，经常一停一溜各类小汽车。初步统计了一下，那些车，大多是外出打工的和办企业的人买的，行政事业单位吃工资的人买的很少。在淄博打工的二哥看了，吵着明年也要开车回家。我和当老师的三哥相视苦笑，同为“房奴”，汽车梦与我们好像还挺远。

农民收入多样化，腰包鼓鼓羡煞人

现如今，农村经济形式多种多样，种地的多是老人，年轻人要么出去打工，要么自己做生意、办实业。收入最多样的是本家大哥一家，他家种了近十亩地，有棉花、粮食，还有三亩果园，但平时主要是二叔二婶管理。大哥跟村里的一个小建筑队给人盖房子，每天能挣100多元。大嫂到种棉花多的村打工，从种到收，一年到头有活干，据说一天平均能收入50多元，到秋后拾棉花时能干的嫂子一天能挣到100多元。入冬好不容易闲下来，忙习惯了的大哥却呆不住了，在厂子里找了个当保安的活儿，一个月1600元。一个远房的小叔办了个建筑模板厂（村里俗称“打板”），收入颇丰，盖起了七间大瓦房。串门时，才知道在塘沽打工十年的对门大哥一家在无棣县城新区不动声色地买了楼，首付款就拿了15万元，也没听说从谁家借钱。

儿时乐园成工厂，村人喜忧参半

年前陪老父亲和女儿到果园里转了转。这个果园建在河边，已经有30年了，里面有我童年和少年的快乐记忆，更寄托着父亲半辈子的血汗和希望。是这个果园供我读书，帮我跳出了“农门”。说是果园，其实河坝两侧最多的是上万棵刺槐、榆树、桑树、白杨，果树大概只剩下不到300棵，只相当于10年前的三分之一。因果园下边就是一条通海的河道，所以这块地怕旱不怕涝，果子好吃但个儿长不大，“卖相”不好看，收入也就可想而知了。

和父亲站在果园往河那边望，许多高大的烟囱正喷吐着黑烟，那是一家大企业，村里很多青壮劳力在那儿打工。原先，脚下的这条河是我们的乐园，晚上照螃蟹，白天摸文蛤，挖蚲，一顿海鲜轻轻松松就能搞定，河里还有村里几户渔民“撩网”和“张网”的网地。自从工厂建起来，根据协议，在离我村十几里远的下游建了大坝，这一段河道就成了企业的“内河”，企业又把它以每年40万元的价格承包出去养了对虾。从那儿以后，承包者雇了保卫人员日夜巡逻，儿时的乐园就成了“闲人免进”的私人领地。望着那密密麻麻的车间，高大的楼群，回头再看看光秃秃的果树，父亲喃喃地说：“咱家的果园会不会也被厂子占压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我。此时，我的眼睛正关注着追逐喜鹊的女儿，不由一愣，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喝酒的少了，打麻将的多了，文化生活依然单调　.

这次回家，笔者的一个突出感受是，“亲人团团坐，把酒话桑麻”的场景越来越少，往往是酒未过三巡，就有人张罗着撤下酒席，换上牌桌。以前在街上总能看到人来人往的场景，现在街道上却冷清了许多，大人们忙着“垒长城”，孩子们也不再放鞭炮，而是躲在屋里看《喜羊羊与灰太狼》。生活好了,大鱼大肉多了,酒反倒喝得少了,这显然是好事,但是赌博的多了，却令人担忧。虽说“小赌怡情”，但通宵达旦却会伤身。而且参与打麻将的人年龄日趋小龄化，连我11岁的小侄子，都打得比我溜。回家过年打麻将也成为长年在外工作人员联络亲情的主要方式。这从侧面也反映出农村文化生活依然单调，新农村建设任重道远。

当然，不和谐的事儿哪儿都有。年三十晚上有人放鞭炮，不小心引着了街道上的柴草堆，幸而发现得早，灭火及时，未造成危险。看着袅袅升起的余烟，我不由想起自己工作的无棣县柳堡镇。那里虽然全镇棉花种植面积超过10万亩，村内却很少见到柴草堆。究其原因，是镇里前几年引进了一个叫京能生物质发电厂的企业，利用农作物秸秆发电。该镇农户地里的庄稼秸秆都被拉到发电厂换了钱。我老家虽然只隔几十里路，但棉花种植面积相对较少，秸秆收购成本增加，就让这些柴草变成了垃圾。（□王延明）